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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三章消逝成一吻  (第7/7页)
情是天长日久,不会变更的。    有一天,他偶然在街上碰到以前和他相过亲的林以盈。他们一起吃饭。她跟以前的男朋友还是纠缠不清。她问他:    “你呢?你又怎样。”    他连纠缠的机会也没有。    林以盈是不错的。但他为什么不能爱上她呢?    他心里那个秘密的盒子,只有一条小虫可以爬进去,并且寄居在里面。虽然她走了,但是同时也把可以爬进盒里的那个匙孔永远封闭了。再没有任何女人能够爬进去。他也拒绝让其他女人住在里面。    他是后悔的。两年前,他为什么不去争取她呢?他常常认为自己不应该破坏她的幸福。他为什么不能许诺给她同样的幸福呢?    他害怕承诺,他害怕失败,他更害怕自己将来不够爱她,会被她埋怨和责备。    他太自私了。    所以,当罗贝利从纽约打电话来跟他提起派对的事,他马上表示自己也可以出席。他撒了一个谎,说自己要到加拿大公干。在去加拿大之前,可以先在纽约待几天。    他撕心裂肺地怀念着的那条小虫,她现在好吗?他好想再看看她的面容,听听她的欢笑。只是见一面吧,不祈求一些什么。现在才去争取她,已经太迟了。    20    波士顿的天气突然反常,几天前刮起了一场几十年来没出现过的大风雪。    谢乐生还留在办公室里。她孤零零一个人在家。今天她本来是要去画画的,但她没有去。    两年了,她以为很多事情已经过去,原来从没有过去,她只是痹篇那个记忆罢了。一旦知道他要来,而且就在咫尺之遥,她心里同时也刮起了一场大风雪。他在她记忆里千百次的回荡。    她想见他。    她换上了衣服,然后打电话告诉谢乐生,她现在要去纽约。    “你疯了吗?机场已经封闭了,火车也停驶了。”他在电话那一头说。    “我可以自己开车去。”    “太危险了!”    “我很想去看看罗贝利的孩子!到了那边,我会打电话给你的。”    她不理他的劝告,离开家,跨上汽车的驾驶座,开车去见她最怀念的人。    她要见他。她要见他。    车子来到高速公路的起点。四辆警车拦在那里。一名警察上前敲她的车窗。她把窗子调低。警察问她:    “小姐,你要去哪里?”    “我去纽约。”    “前面发生交通意外,这条路暂时要封闭。”    “我有急事要去纽约!”她激动地说。    “小姐,即使没有封路,这种天气去纽约也太危险了。你回去吧!”    “回去吧!”那名警察不停用手势命令她掉头离开。    她只好把车子掉转头,远远离开去纽约的路。    一路上,风雪很大,视野模糊,她几乎看不到路。这辆车子随时会被埋在风雪之中。    她终于回到家里了。她坐在驾驶座上,把头埋在方向盘里。    为什么不让她见他呢?    有人在外面敲窗子。她抬起头来,看到谢乐生幽幽地站在车外的风雪中。    天空上有一轮清冷的寒月,地上有两个冻僵的人。    “你为什么会在这里?”她问。    “我担心你。”    她难过得要扶着车门才可以爬出车厢。    “你是不是要去纽约,我开车送你去。”他望着她眼睛的深处说。    “不,不去了。”她跑进屋里。    那天晚上,他们睡在床上,谁也没说过一句话。屋子里,悄然无声。    21    在罗贝利位于第五大道的公寓里,正举行温馨的派对。除了他们一家之外,还有他们在曼克顿的朋友,也还有远道而来的李维扬。    “波士顿这几天刮了一场很厉害的大风雪,有点反常。”韩格立说。    “曼之本来就没有答应会来。”罗贝利说。    李维扬站在阳台上。那里很冷。曼克顿的夜是迷人的。从这里望出去,看到大都会博物馆和洛克菲勒中心的晚灯。只是,这些灿烂的美景却显得那样悲凉,让人痛苦。    天上有一轮清冷的寒月,映照着这个快要冻僵的男人。    和她一起的快乐时光,穿过多少岁月在他心中激荡。    月下的舞,重演如昨。    他豁达地笑了。不相见也许更好。她现在应该很幸福,她幸福得把他忘记了。    22    一个月后的一天晚上,他们在厨房吃饭的时候。谢乐生跟她说:    “我今天要去矽谷,那里有一家公司聘用我,明天就要上班。我已经托人在那里找了房子。”    他为什么现在才告诉她呢?他甚至没有邀请她同行。    “你喜欢的话,随时也可以过来。”他说。    她低下头,没有说话。    他望着她。他想离开吗?他一点也不想。但他不能忍受自己的爱被背叛和遗弃。两年前,当时她还在香港,他发觉她对他跟以前有点不一样了。他很害怕失去她。虽然只有六天时间,他还是回到她身边,让她知道,他是爱她的。她来了这里,他以为她永远属于他。可是,一个月前,她不顾一切的要去纽约,他知道那个人一定是在纽约。他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人,他甚至不想知道。但他不得不承认,自己已经不是她心里唯一的男人。    他不能忍受被自己所爱的人欺骗上这种爱是不圆满的。    临别的时候,他们沉默地拥抱。他吻了吻她的脸。    他走了,但她随时可以回去,只要她愿意把心里那个人忘掉。    23    她站在窗前,看着谢乐生离开。    他们一起九年了,许多感觉也无法隐藏。    她爱他吗?    谁能否认这种爱呢?    他对她太好了。    然而,相爱是不自由的,分开反而自由。    今晚的天色很好,一轮圆月像夜室里一盏繁华的吊灯,映照着这幢房子。房子里有一个自由的女人。    她开了音乐,抱着枕头跳起舞来。起初是慢的,然后愈来愈快。她的舞步有点凌乱。她的手在空中摆动,腿在空中飞扬。    窗外,一双白鸟翩然栖息在覆满雪花的枝极上,沐浴在繁华的灯下。    她的脸贴着枕头,在屋子里旋转。她时而摔出左手,时而摔出右手,提起一条腿,在地上乱转。她从情爱中解脱了出来。她的身体愈来愈轻。她飞起来了。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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