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01章 (第2/4页)

隆隆堂屋一角，一张被灶膛里红通通的火炭映得通红的脸庞朝门口扬了扬，试图看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。

    “莫…莫…莫得事！”小月站在院子央朝大门里上气不接下气地说“不晓得哪家的野狗跑到咱家后面逮老鼠，被我打跑了！”她可不想让爹帮忙，慌撒了一个谎，就急匆匆地跑进厢房里去“蓬”地关上了门。

    这间厢房是四年前小月十四岁的时候，老秦经不住她的纠缠，精心收拾了一下给她做闺房的。

    村子里穷，大多数的人家由于没有条件，很多都是一家人挤一张大，只要没有结婚，不管有多大，男孩女孩连同大人一齐挤在一张上。男孩直到结婚才分家，女孩也是只有嫁出去才能摆这种尴尬的境况。

    正也没有哪一条口口相传祖训说⽗⺟非要和未婚子女分觉，大家都习以为俗，觉得最自然不过了。

    小月却不一样，从十三岁那年见了红开始，就不再愿意和爹在一张上了。

    她从懂事开始就恨爹⾝上那一nongnong的汗臭味，还有刺鼻的⽩酒味儿和呛人的烟草味小月觉得讨厌，尤其是爹的那一双泥臭的大脚，半不知什么时候就伸了过来，臭烘烘地把她熏得醒过来。

    每当这个时候，她只好地住被角把爹的臭脚用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，很久才能着。

    就是在第一次‮经月‬过后，她再一次意识到男人和女人的差别，越发害了，就开始打厢房的主意。

    那里原本是堆放⼲草和农具的地方，她就不停地把里面东西往外搬，也不准爹把东西往里面放。

    了大半年时间，渐渐的腾得空了。她鼓起勇气向爹提出了“分家”的要求，爹很快地同意了，用石灰给她刷了墙，帮她收拾得⼲⼲净净的。

    她把自己的东西全都搬了进去，精心打扮了一番“闺房”从此以后这就是她的闺房——她的“窝巢”每次从外面回来进门就关门，每次出门就顺手搭个挂锁——里面的是女儿家的秘密，谁也不允许进去。

    看着门上的挂锁，老秦哈哈地笑了：“这鬼娃子，大喽！大喽！”浑浊的眼泪就“扑扑簌簌”地顺着脸颊躺——他想起了老伴的时候那张惨⽩惨⽩的脸，怨她没福，怨她不会享福。

    小月气咻咻地一头栽倒在上，心里还在“扑腾腾”地跳过不住。真是人了！“可恶的野狗！什么地方不好？偏要跑到我的窗前来！”她忿忿地想，可是又无可奈何。

    她是老早就听见了狗在窗外打架的声音，可是她已经⾚条条地光了⾐服陷在被窝里了，本不想起来，心想等它们打完了自己就会走开的，不曾想越闹越起劲。

    小月早就窝了一肚子火，气急败坏地穿上⾐，蓬头发地从上跳下来，趿了拖鞋抄了扫帚就冲了出去，天知道这畜生正在⼲那事，那话儿都已经送进去了，一抖抖的⼲得正呢！

    本就没觉察到她的出现，被她的惊叫声一吓，大黑狗慌得从⺟狗的背上滑了下来，两条狗对牢牢地连在一起，都想向方向挣开来，却怎么也分不开，可怜巴巴地在原地僵持着，看着她哀哀地叫唤。

    在⽩⽇里，她不止一次看见过这种丑事，那些不懂事的小孩子围着不停地笑，朝“罪犯”扔石子儿，她从来不敢凑近去看，远远地从旁边就走掉了，从来没有像今晚看得这样真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