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		  		第二四章悲欢离合  (第2/5页)
    ——偶而能被人痛揍,岂非也是件蛮有趣的事。    何况,他相信揍他的那些家伙们,现在一定也很痛。    走出巷子,是条斜街,就像长安城里大多数街道一样,古老而陈旧。    街对面有家小酒馆,门口挂着个很大的酒葫芦,是铁铸的。    叶开忽然想起,昨天晚上他打架喝酒,都是在这小酒铺里。    酒铺后面,好像就是个“暗门子”,那上流氓带出来的,就是这暗门子里的女人。    从这里往左转,再转过两条街,就是鸿宾客栈。    叶开这一辈子,大概是再也不会到鸿宾客栈去了,那里的伤心事实在大多。    现在应该到哪里去?应该做些什么事?叶开连想都没有想。    他决定暂时什么都不去想,现在他脑子里还是昏沉沉的。    他只知道绝不能往左边走。    今天居然又是晴天,太阳照在人身上,暖暖和和的,很舒服。    街上的人都穿着新衣服,脸上都带着喜气,一见面就作揖,不停他说:“恭喜”,叶开这才想起来,今天还是大年初二。    别的人在大年初二这一天,应该做些什么事呢?    ——带着孩子到亲戚朋友家去拜年,收些压岁钱,然后再回家,准备些金果元宝,等着别人来拜年,把压岁钱再还给别人的孩子。    这一天大家都不许说不吉利的话,更不许吵架、生气。    可是既没有家、又没有朋友的异乡狼子,在这一天又该干什么?    叶开在街上逛来逛去,东张西望,其实眼睛里什么都没有看到,心里什么都没有去想,也许只在想一件事。    丁灵琳现在正干什么?    他本来已决定,永远再也不想她了,但却不知为了什么,他这昏沉沉的脑袋里,想来想去,偏偏都只有她一个人。    他刚才还决定,绝不再到鸿宾客栈去,可是现在一拾起头,就发现自己还是又走到这条路上来了。    奇怪的是,他并没有看见鸿宾客栈那块高高挂着的金字招牌,只看见一大堆人,围在那里,有的在窃窃私议,有的在摇头叹息,甚至还有些人正在那里抱着头放声大哭着。    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?    叶开忍不住逛了过去,挤进人丛,然后他整个人就忽然变得冷冷冰冰,就像是一下子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冷水潭里。    长安城里气派最大的鸿宾客栈,现在竞已变成了一片瓦砾。    鸿宾客栈昨夜的惨案:直到天亮才有人知道,因为昨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,是大年初一。    大年初一的晚上,大家通常都是在呆在家里的,谁也不会到街上来闲逛,就算有人,也是些已赌得头昏脑胀的人,谁也不会逛到客栈里去。    呆在家里的人,也大多都在喝酒,赌钱,更不会关心到外面的事。    老掌柜请去喝喜酒的,大都是些无家可归的光棍,没有人关心的光棍。    就因为这是个特别的日子,所以才会发生那些特别的事。    这并不是巧合。    每件事的发生和存在,都一定有它的原因。    “这里是什么则。候走水的?”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    “昨天夜里我在赌叶子牌,就算天塌下来,我也不会知道。”    “听说昨天晚上有人在这里做喜事?”    “好像是的。”    “那些来喝喜酒的人,怎么连一个都不在?”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    “那对新人呢?”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    这地方虽然已被烧成了瓦砾,却连一个人的骸骨都没有。    “这里的老掌柜呢?”    “不知道。”    昨天晚上这里究竟出了什么事,简直连一个知道的人都没有。    “我别的事都不奇怪,只奇怪那对新人居然也不在这洞房里,连老掌柜都不见了。”    大家议论纷纷,越说越奇:“难道这里昨天晚上出了狐仙?出了鬼?”    若不是有鬼,客栈被烧光,那老掌柜总该回来看看的。    叶开知道没有鬼,他从来不相信这种活见鬼的事。但这件事情却真的好像遇见了鬼,他就是把脑袋打出了个洞来,也还是想不通的。”    他只觉得整个人都已变成了一大块木头,一块又冷又硬的木头。    这里究竟怎么起的火?    丁灵琳和郭定到哪里去了?    他一定要问出他们的行踪来,却又不知道应该去问谁。    就在这时,人丛里忽然有个人在拉他的衣角。    他一低头,就看见了一只柔美而秀气的手——一只女人的手。    是谁在拉他?    是不是丁灵琳?    叶开抬起头,拉他的人已转过身,往人丛外走了出去。    她身上披着乌黑的凤氅,长发垂落,用一枚玉环束住。    她究竟是不是丁灵琳?    叶开看不出。    他只好跟着她走出人群,看着她轻盈的体态,他心里忽然泛起种说不出的滋味,又希望她是丁灵琳,又希望她不是。    她若是丁灵琳,两人相见后,心里又是什么滋味?又有什么话说?    抛若不是丁灵琳,会是谁呢?    这次叶开居然没有退缩,也没有逃避,他知道无论她是不是丁灵琳,都一定有很多话要告诉他。她慢慢地在前面走,既没有停下来,也没有回头,走过了这条长街,忽然转入条横巷。    巷子很窄。    叶开追过去时,只看见她的人影一闪,走进了一个窄门里。    门是虚掩着的。    从外面看起来,这不过是个很平凡的人家,门外的雪积得很厚,仿佛已很久没有打扫。    叶开走到门口,心就跳了起来。    他忽然想起这地方是他来过
		
				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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